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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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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苗淼已经过世了,不管怎样,你们夫妻一场,为她好好筹办后事吧。”

9曙光幻灭

2002年6月22日黄昏。晴。

楚原市大白侦探所。

这家侦探所位于胡同里的筒子楼上,只有一间办公室,共两名工作人员,室内狭小、阴暗、潮湿,办公家具都有二十来年的高龄,看上去生意不是很好。

所长王志,三十出头的样子,矮胖,留着八字胡,已经进入夏季,他却还戴一顶黑色呢礼帽,穿一身黑色纺绸裤褂,脚上蹬着黑色缎面软底鞋,叼着一个黑亮的烟斗,却又不吸,只当作饰物。单从外表来看,他比沈恕更像一名成竹在胸的侦探。

寒暄了几句,原来王志曾经做过乘警,也跑京广线,和发现第一包碎尸的乘警黄勇还是关系不错的同事。王志从小爱看侦探小说,崇拜的偶像是福尔摩斯,好不容易混进警察队伍,却只能做一名乘警,无从施展才华,很不甘心,请调了几次都没如愿,一狠心辞了工作,开办起侦探事务所。不知是受有关政策的约束放不开手脚,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经营了两年多,接的基本都是捉奸的活儿,这让王志非常郁闷。我和沈恕找上门来,看得出他非常兴奋,碎尸案对于我们是沉重的梦魇,对他却是朝思暮盼的梦想。

沈恕才说了些碎尸案的大概情况,激发得王志打开了话匣子,像是水库开闸放水,势不可当。他旁征博引,一口气分析了三四起典型的中外碎尸案例,从凶手的心理、动机、工具、手段、作案现场、毁灭证据,一直说到警方的困惑、窘境、曙光、突破以及完整证据链的形成,直至将凶手捉拿归案,其记忆力之佳和理论之完善,令人叹为观止。

沈恕也听得兴趣盎然,才没有打断他,一直等到他告一段落,才向他提问关于苗淼的私生活情况。王志还沉浸在亢奋的情绪中,说:“苗淼是我和助手王鹏一起跟踪的,当时我就说,私生活如此混乱的已婚女人,下场通常都会很惨,果然,一语成谶。唉,一语成谶。”王志摇晃着大脑袋,为苗淼惋惜,也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陶醉,过一会儿才继续说:“苗淼没有长期来往的情人,她丈夫对她的放纵淫乱生活也习以为常,所以不存在破坏别人家庭而惨遭杀害的由头,情杀的可能性也很小。”——这点倒是和我们的分析完全符合,这位私家侦探的头脑还算清楚——“苗淼出入欢场,卖色卖笑卖身,接触的人三教九流,成分复杂。但实话实说,苗淼的模样不俗,还是电视台的记者,和她相好的都有一定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以生意人和政府官员居多,这些人不大可能因贪图苗淼的‘肉金’铤而走险。”

王志虽然推理得大致不差,但并没有可资借鉴的地方,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沈恕忍不住打断他:“你们在跟踪苗淼的过程中,有没有见到她曾乘坐一辆尾号是347的出租车?”

王志的思路被突然截断,愣了一下才说:“她每次出门都乘出租车,我没留意过车牌号。”

沈恕在提问之前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回答,又说:“你拍摄的影像资料,除去交给雇主的这几张照片,还有留存的底档吗?”说着取出从李大坤那里拿到的照片,交到王志手里。

王志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说:“没有,这些是最有价值的照片。”

沈恕提醒他说:“只要是和苗淼相关的影像资料,都有可能成为间接证据。”

王志还是摇头,说:“跟踪苗淼是一笔小生意,雇主也出不起钱,交了差就算两清,哪还会保存什么底档。”这个回答彻底打消了我们心中留存的一点希望。

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志的助手王鹏突然说:“师父,我手机里好像还有几段和苗淼有关的录像,一直没删。”

“没实际内容,录像质素又差,算了。”王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沈恕说:“既然说到这了,就让我们看看,又不搭什么工夫。”

王志不好继续阻拦,只白了王鹏一眼,似乎怪他多话。

王鹏的手机很旧了,显示屏上布满划痕。这不好怪他,只能怪王志又让马儿疯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调出几段视频,影像质素不算太差,可以分辨出人的五官和穿着打扮。一共有五段视频,每一段都围绕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主角,看模样就是苗淼。有她昂首挺胸走进夜总会大门的,有她喝得醉醺醺地放肆狂笑的,有她踉踉跄跄地登上出租车的。

王志说:“这些视频都是苗淼的独角戏,没有她和嫖客在一起鬼混的镜头,所以价值基本为零。我事先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不满,这也说明这人控制欲很强,别人违逆他的意思,老大的不乐意。这种浅薄的个性恐怕做不好侦探。

沈恕像是迟钝得听不出他的不满,指着最后一段视频说:“不都是苗淼的独角戏,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王志伸长脖子凑过来一看,说:“那是出租车司机,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这段视频很短,只有一分多钟,那辆出租车停在夜总会门前的一棵大树下,半个车身都被大树挡着,苗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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