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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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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因着他的这份狡猾,我在与他合作的起初两年一度产生过嫌隙,直到后来了解并认可了他内心不可动摇的坚持与正义,才彻底信任了他。

沈恕和张韬光寒暄了几句,气氛里透着亲热,外人竟品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已经排查了三十几个嫌疑人,逐个过筛子,要求他们每个人对案发前后的行踪都老实交代,一五一十地落实到书面上,至少要有一名无亲属关系的证人证言。凡是没有人证的,作为重点嫌疑人处理。目前有一个人嫌疑最大,我准备集中力量在他身上取得突破,这个人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羊倌。”张韬光在介绍案件侦查进程时,语气却非常强硬,不容置疑。

沈恕说:“关尚武?他是报案人。”

“沈队高见,这个关尚武很可疑。首先,他是报案人,贼喊捉贼的把戏咱们都见多了,报案人往往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第二,关尚武四十啷当岁,是个老光棍,自己住在一间土房里,穷极无聊,他能不想女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没有不在现场的证人。综合这三点,关尚武有作案的时间、动机和条件。现在这个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但是他嘴硬得很,怎么也不肯开口。依我看,只要加大审讯力度,不怕他不招供。”张韬光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拍掌。

不知道这番话对沈恕有什么触动,我听过以后身上一阵阵发冷。这种不需要事实根据的强烈的主观判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会酿成多少冤假错案?他所说的加大审讯力度,又会是什么手段?刑讯逼供?在心理压力和身体痛楚的双重折磨下,嫌疑人往往会挨不过而屈打成招,可那供词又有多少可信度?别说张韬光所罗列的羊倌关尚武的罪证都不成立,就算他真的有嫌疑,张韬光的这种做法也已经严重违反了办案程序。

沈恕沉默了片刻,没表态,说:“我们刚来,还不熟悉情况,先到乡里去走走,顺路再看看案发现场,回来后我们再碰,争取咱们双方统一意见,后面的工作才好做。”

张韬光笑笑说:“沈队车马劳顿,连口饭都不吃就开始工作,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啊。”

沈恕也笑笑算是回应,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看我这记性,市局办公室知道我到县里来,有一份文件让我转交到县局,是公安部关于严禁刑讯逼供的最新会议精神。我出来忙,忘带了,不然我让人捎过来?”

张韬光愣了一下,说:“不用麻烦,那份文件省厅已经传达过了,我办完这起案子,回去就组织全队干警学习。”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6探访家属

2003年3月9日下午。雪霁。

大洼乡麦野家。

从专案组出来后,我打电话把季强叫来,让他给我们做向导,又叮嘱他说:“别跟舅爷说我到乡里来了,不然他又要骂我不去看他。”

季强点头答应了。

沈恕不同意开车,说大洼乡没多大地方,走路就可以了,而且开车目标太大,会给老乡们造成压力,反而了解不到真实情况。这时雪已经停了,地面、房顶、树冠都落满厚厚的棉絮似的白雪,这江山一笼统的壮观景色,只有在北方的冬天才能见到。

根据沈恕的建议,第一站去麦野家。事先和他所在的学校通过气,知道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请病假泡在家里。他家位于乡粮油站后面,是一栋四间的红砖青瓦平房,坐落在一个大院套里。快到他家门口时,我瞥见东邻有一张女人的脸从窗户里向外张望,像是在透过玻璃打量我们。我隐约觉得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又走两步,猛地想起,那不是上次来大洼乡时处理过的一起案子的当事人——和四平妈发生纠纷的李双双吗?

我向季强问道:“那是李双双家吗?她和麦野是邻居?”

季强说:“不仅是邻居,听人说她以前和张芳的关系还挺好,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我见沈恕的眼睛里有询问的神色,就向他简单叙述了我协助解决李双双和四平妈之间纠纷的事情。

沈恕说:“从麦野家出来,再到李双双家走一走,她们是邻居,又是朋友,说不定能提供些有价值的线索。”

在麦野家门外叫了好一阵门,才有人出来,却不是麦野,而是他的舅哥张帆。张帆快步跑过来开门,带着歉意对季强说:“叔,屋里开着电视,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等半天了吧?”

季强说:“没事,你咋在这儿?这几个是市里来的警官,帮忙调查张芳的案子,过来看看麦野。”

季强一提起张芳的名字,张帆的眼圈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那可真要谢谢你们,这大冷的天,你们特意从市里赶来,吃了不少苦,要能早点破了案子,我妹妹在九泉下也瞑目了。这位警官姐姐,咱们上次见过,说起来警官队伍里还有这样标致的人才,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敢信。”

他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看来他记忆力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能说会道。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听他夸奖还是挺高兴。张帆这样的人在农村应该是如鱼得水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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