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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七、八(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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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外,偶尔也要与陌生之人单独共处一室。可若说,同睡一张床上的,则从未有过。

而今却要与一个孩子如此相处三年。

其实,把他赶出去也行,甚或…

若要使手段,一早便使出来了。

我既已答应,也不会毁诺。总归,全怪林子復想出来的好主意——这一点,我是记上了。

书院有个规定,所有的夫子与学生都得早起,习练一套健体强身的拳法。每到旭日,鐘楼那口大鐘就会敲响,提醒着时辰。

这立意其实挺好的,读书人少劳动,是得多活动筋骨。不过,我以为不需要所有人都去。

我从来都不去。

可我忘了,作为学生的他,自是要去的。

他一醒,我便感觉到动静。

我睁开眼,他似是愣住,可手仍按在我的胳膊。我把他的手挥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特意喊我。

我闭上眼时,耳边才听他小声的说话,像是在解释。我不搭理,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可只一会儿,他又弄出了动静。我坐起身,对他训斥,他反倒一脸埋怨,同我讲起规矩来。

我睇了他一眼。

「你这是学生在指正先生的不是了?」

他目光微微一睁,咕噥了句,口气听来有点儿闷:「不是,就是规定…」

我轻哼,低声:「规定又如何。」

他似是一怔,不知想些什么,倒是目光一转,大约望见天色,整个人惊慌失措的爬下床。

一阵兵荒马乱后,他一边套着外衫,一边跑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光。

被这么一扰,我一点儿睡意也无,便也起身。

昨日回来得晚,加上突如其来的这一桩事儿,我也没空打量房中景况,这会儿一瞧,才有种别样的感觉。

有另一个人,在这儿住了一月。

书院供给先生们住得舍房,都是两人一间的。我来之时,林子復大约知我脾性,给了我单独一间房住。

林子復自个儿则与另一个叫席夙一的先生住一起。

而柳先生因极不喜吵闹,后来搬到外头了。莱先生虽住在书院里,可有时并不会回来。

至于他去了何处…

林子復几次想说,但我一点儿也没兴趣知道。

总之,这么想来便能理解,那孩子在这儿住了一月,始终没教旁的先生发现了。

可也巧,我才想着,就听外头的说话声。

席夙一问他,怎么到这儿来。

我没听他回答什么,大约正支支吾吾的。

我原是不想理会,但…

「我叫他过来的。」我拉开门说,席夙一看了来。

他也朝我望来,眼睛睁了一睁。

「快来帮忙,不然赶不上课了。我平淡道。

他才像是恍然,唯唯诺诺的走来。

等他进来,我即刻关上门,也不理会,只逕自走到屏风那儿。我套上外衫,转过身去。

我与他目光相对。他看着很是无所适从。

「你不上课么?」我开口。

他似是回过神,赶紧的收拾东西。

我默然,由着他动作,走去书架那儿。

我取着书,听着身后的动静,虽然不至于吵,可便是清楚明白一件事儿,这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我微偏头,睇了他身影一眼,想起方才他站在席夙一面前,一副慌张的模样。

「回头…我会与林子復说,教他向席夙一打个招呼。」我转回头,平淡的道。

他没有立即答腔,只是动静停了。

「先生…」

我回头看他。

他显得紧张似的,嘴巴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手倒是伸了出来。那只掌心上搁了一颗苹果。

「这个请先生吃。」

我心里不由好笑。

唔,就是个孩子,兴许他家里真是有些难处。

「你吃吧。」我婉拒,别开目光,继续拿书,又道:「快去上课吧。」

他没说话,半晌就听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

我取好书,又待上一阵,等要离去时,才发现窗前的小桌上搁了苹果。

书院每三年招收一次学生,每次只取七至十人不等。这一回正届州试,大多旧生赴考离去,因此月前便收入了几个学生。

按着循例,每个班会安排一个照管的夫子,若当中的学生有情况,才能适时的作瞭解。

当初林子復去朔州寻人,便是此故。

在我赶回朔州前,余思明已安排好了各班对应的先生。这一阵我不在时,全委由文先生暂管。

我既归来,便接手馀下的事情。

正好是我的课,余思明却说同我一道去,打算亲口对学生们解释授课先生更换的原由。

其实也不必如此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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