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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暮寒霽色 十五、十六(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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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每月里,总有信捎来予他。信来于青城山,写信的是原来该要到这儿,叫做王朔的人。

两人之间的关係不大一般。

他如何到了书院的,我不是丁点儿不知前因,可彼时无心理会,虽曾想过问,但也不了了之。

到如今,再未向他问起来。

不过若不经由他,要想知情其实也不难。

每个学生的身家背景,书院皆作有录记可阅,他虽与人替换,亦能循线查出。

听我问起,林子復神色隐约讶异,但他倒没多讲什么,甚至难得主动要使人去办。

这一件事儿,我当初多少有些未尽之责,林子復这么地解释。

之前,林子復只将生名簿上的名字改成了他,其馀的并未更动也未深究,权当他与原来那人之间便为主僕。

待寻线找去,才发现不是这样的一回事儿。

他住的那个村子位在淮南县下,是一个极小的地方。那里只一个王姓人家,并不难找。

甚至,随意一问便探出了许多事情。

说起来,王家少爷既是无意于功名,使他替代了也不啻是一件好事儿,可为难的便是在于他的娘亲虽为王老爷的妻子,他却不是王老爷的身生儿子。

用不着深想,亦能明白这一桩事儿揭穿后,他会有何处境。

不过,林子復将查到的一二摊在我面前,其中却有些出人意料的情事。

书院所收学生虽不是全有背景,但一般小户人家——像是王家这样的,没下过工夫,怕也难能进来。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王家长年来做些小生意过日子,维持还能算优渥,如何一口气拿得出大笔的钱,赖得便是各笔田地买卖。

至于,那些田地怎地从村民那儿哄骗到手,又怎地暗里卖出的,自然有其猫腻及手段。

但这一些,我都不管…

我只是看着那几段他从前过得日子的描述,心头隐有些异样的滋味儿。

「——真是个奸商。」

耳边听林子復嘖嘖了两声,状似感叹的说了这句,我挪开目光,不冷不热的瞧他一眼。

林子復煞是尷尬的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道着:「好了——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现在打算怎么帮他?」

怎么帮?我不由怔了怔,便对上一双隐有些深沉的目光。

若自个儿真是认了要帮忙的意思,兴许林子復就要有些别的想法…

旁人如何想法,于我自然一点儿也不重要,也从不在乎,可他不一样。我忆起了东门先生的话。

我琢磨着道:「我有说要帮他么?」

林子復沉默,可脸上却似是松了口气,他说:「我以为——」

「我不过问问而已。」我淡道。

林子復看着我,一会儿才微一点头,没有追根究底,似乎真当我问起是忽来的兴致。

我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想不到能为他做些什么,因为我确实的感到犹豫。

可更因为,我并不想好意只是好意。

虽然,我感觉到自个儿在他心里,或许是有些不一样。

但,那也不代表什么。

我一点儿都不愿他是懵懵懂懂的,不知何谓,亦不想自个儿用着踌躇不前的心情来待他。

白日的时候,他原来该要在课堂上的,不知怎地回来了房里,正好教我碰见。他神色有些慌张,手里分明拿了什么,可在看见我时,便立即藏到了身后。

显而易见闪躲的目光及举止…

我问他藏了什么,语气有些自个儿都没料到的严肃。他虽然讶异,脱口认了却仍支支吾吾不愿说。

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隐有一股烦躁。

倒没想到,他藏得是一样精巧的小匣子,还说要送我。

我不由意外,但心里更多的是一股难描难述的…惊喜。

问他因由,他支吾一阵,居然是说了个教我实在好笑的答案。

呵——是了,今日是冬至。

我看着他匆匆忙忙的出去,才端详起手上的小匣子。初看确实精巧,但细看其实粗糙得很。

可我以为,这个比什么都要来得难得。

从小至大,得到的全是比这个更好的东西,可从未有一样东西让我生出一种想要珍而重之的念头。

从未想过,会将这样一个与我毫无关係的人放在了心上。

这样的感觉,我不知如何言语。

只是,想到了他的从前,他的处境,他可能要无处可去,便觉得满心的不捨。

反覆思量后,我决定过年时携他一块儿回朔州。

想来,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待到问起时,我忽然没有把握。我怕他要不愿意。

幸好,他终是没有拒绝。

我看着他来捉住我的手,总算才感觉踏实了点儿。

而欲带他同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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