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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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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时常在梦中惊醒,恐惧令他久久无法平复心情,他只能抱着什么都不懂的小桃花,挨过一个又一个漫长又寂寥的黑夜。

他讨厌火,害怕火,忌讳火。

可偏偏火这个东西,他一生都无法避开。需要它照明、需要它取暖、需要它烤熟食物……他只能将委屈和恐惧通通咽下去,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才能带着桃花活下去。

谢濯臣没有犹豫便冲上了祭祀台,衣服瞬间被点燃。

他掏出匕首割断捆绑沈烛音的绳子,手在抖。

来不及跑了,他抱起已经昏厥的沈烛音直接跳下祭祀台,滚落在地。

地面满是不规则的石子,谢濯臣拢她在怀,背部落地,腰上和背上各处碾入尖细的石块。他疼得闷哼,但还是得继续往外滚动,来扑灭身上的火。

唯一庆幸的是脑袋避开了尖锐物,他的意识尚在。

等身上的火终于熄了,他已经抱着沈烛音滚出几丈远,途经之处血迹斑驳。

疼痛模糊了他的其它感觉。

“桃花……”他气力不足地唤了一声,伸手去摸她的脸,拍拍,试图将她摇醒。

她没有反应。

谢濯臣的心再次悬起,他强撑着起身,身体在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

“醒醒,你醒醒啊……”

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谢濯臣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你醒醒……”语气中带着哀求,逐渐有了哭腔,“你醒醒,别丢下我,你醒醒啊……”

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还是没有醒。

“谢公子!”

谢濯臣泪眼模糊,循声望向树林。

树林里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是一群举着火把寻来的人。

为首之人匆匆向他们跑来,是辛才。

“沈烛音她……郎中!郎中快来!”

辛才从队伍里拽出背着药箱的郎中,郎中踉踉跄跄,跪坐在地便开始看诊。先是掀开了沈烛音的眼皮,又是把了把脉,最后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位。

“咳……”沈烛音醒来便觉得嘴角咸咸的,她虚弱地抬头,看见是谢濯臣才心安,气虚地喊了一声,“哥哥。”

谢濯臣的心终于落地,“没事了,没事了。”

失而复得,抱她更紧。

“你怎么来了?”

辛才一边扶起郎中,一边解释道:“我娘知道你们出事了,叫我过来帮忙,言少爷出门时便把我带上了。我们赶来这边的时候,看见有两处冒火光,便兵分两路,我来了这边,他去了那边。”

另一边,言子绪神色呆滞地跌坐在地。

他的面前有一具焦黑的尸体,他的手里攥着一块雕刻形状很特别的玉。

希玉希玉,稀世珍玉。

欺身

夜晚白幡浮动, 猎猎作响。

小院的中央摆着棺材,临时拼凑出的灵堂上,白色蜡烛明明灭灭。

“起!”

哀乐应声而响, 专业哭丧跪在棺材两侧开始发功,或抽抽搭搭,或号啕大哭,使整个院子布满哀恸。

沈烛音端着吃食从厨房出来,和拿着伤药和绷带的言子绪在谢濯臣房间前撞上。

“还没换药?交给我一起吧。”

沈烛音打算接手,言子绪却避开。

他叹了口气, “伤口挺多挺吓人的, 还是我来吧。”

谢濯臣背后的伤口细密又狰狞。

“我还能被吓着不成?”

“是他不想让你看。”

沈烛音沉默,片刻后将手中吃食递给他,“那你一起带进去, 换完药再叫我一声。”

“行。”言子绪腾出手接过。

沈烛音想起什么,“阿照又去任府了?”

“那小孩强得很。”言子绪无奈,“他就是要去, 我劝不了也拦不住,只能由他。”

沈照潜入任府倒是成功,但连着好几天也没什么收获。他不肯罢休, 一入夜便没了人影,誓要探出任府的蹊跷。

“罢了, 既然阿兄没提, 应该是默许了他, 随他去吧。”

哀乐进入一个高潮, 唢呐在耳边“轰鸣”。

言子绪被吸引注意, 望向院中的棺材,“希玉她……”

欲言又止。

沈烛音是亲眼看着任祺的人将希玉绑进了那间被烧毁的茅草屋, 自己后被带走绑上祭祀台。

“我觉得那不是她。”沈烛音在喧闹声下显得格外沉着,“他要把我们绑在不同的地方,明明在瓦莺屋舍的时候就可以把我们分开,却还要多此一举带着我去看希玉被绑,一定是障眼法。”

沈烛音分不清这是自己的理智判断,还是不愿意相信“希玉已死”这件事的自欺欺人。

“他一定是想让我们相信希玉死了,就不会再追查和纠缠。”

“嗯。”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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