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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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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的语气算不上温和,谢如闻适才便因红梅上来就问她如何在这里而冷了几分神色,此时心里更是没来由的烦躁,是一股她压制不住的情绪:“我说过你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了吗?”

红梅一怔。

适才她称的是我。

可她和绿竹不一直都是这样?

红梅抬眸看她,谢如闻的神色很冷,一个未及笄的女子透着桀骜不驯的野性,红梅许久未见过她这般了,却也突然明白,适才她那股胆怯是从何而来。

谢如闻是八岁时来到揽月苑里养病的,那时,她刚被公子从南平郡接回,不过是在庄子上长大粗鄙不堪的庶女罢了。

她初来揽月苑时,红梅压根没将她看在眼里,那时谢玄烨也不常来别苑,红梅一度为侍奉谢如闻感到气愤羞耻,因此,做事时总不尽心。

“十五娘的东西找不见了哪能怪我,反正你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红梅随口说着,不甚在意。

然而下一刻,一杯滚烫的热水就泼在了她脸上,只有八岁的孩童一脸冷傲居高临下的骂她:“贱婢,要你何用。”

后来,深秋天里,红梅在院中跪了一日一夜,是绿竹在谢如闻面前为她求了情,这件事才未被谢玄烨知晓,留了她在这里。

也正是因为谢如闻年幼时的性子桀骜,谢玄烨才会来别苑亲自教导她功课,教她读书识字,为人处世的道理,然而这几年谢如闻长大了,性子温和许多,却是让红梅好了伤疤忘了数年前的十五娘是何性情。

由多年前骨子里渗出的俱意让红梅不敢再用生硬语气与谢如闻说话,那时,谢如闻不止对她如此,对别苑里除了绿竹外的其他下人也一样不善。

红梅细细回想着,开口道:“奴婢说错话了,请十五娘责罚。”

实则,红梅适才鄙陋的神色散去时,谢如闻心中的气就不见了,适才那句话是如何说出口的,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红梅和绿竹一样,在别苑里陪了她七年,在出不去别苑的这些年里,她们本质上已经成了很好的玩伴,是以,才会让红梅敢用那般语气同她讲话。

谢如闻转过身,柔软腰肢靠在青石护栏上,伸出手去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莲,语气轻松道:“待樱桃熟了,红梅姐姐记得摘些来,也给我尝尝。”

红梅悬着的心松了口气,上前帮着谢如闻摘莲,见她鼻尖抵在莲花瓣上眉眼盈盈,明媚灿烂的少女,娇靥如莲带粉,不禁想起适才她的神色。

适才是抽什么疯?

(修)

隔日,天朗气清,一连几日的阴霾天气终于转晴,春光无限好,谢玄烨下了早朝回到谢府后,吩咐了浮生去揽月苑。

浮生这会儿才知,昨日里公子对无念说不必堵了是何意。

他来到揽月苑,对谢如闻见礼道:“十五娘,公子说让您收拾行李,夫人午后就会命人来揽月苑接你回谢府。”

谢如闻突然听到这样的事,跟做梦一样,毕竟在揽月苑里生活的七年,谢玄烨从未与她提起过出别苑的事。

被圈在笼中的鸟儿,笼门突然被打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重复了句浮生的话:“夫人命人来接我?”

浮生颔首:“十五娘还有十来日便要及笄,夫人将您接回去,和十六娘一起学些规矩礼仪,”浮生说到这里:“对了,公子还说,十五娘出了别苑要戴帷帽,不可让外人瞧见了样貌。”

谢如闻秀眉轻皱:“为何?”

浮生:“……公子没说。”

绿竹在一旁笑说他:“公子没说,你也不知替十五娘问上一问。”

浮生讪笑:“等回了谢府,十五娘想知道,来朝暮院问公子就是。”

——

浮生离开后,绿竹红梅开始收拾行李,此去怕是要在谢府上待个十来日,绿竹倒是真的在忙活,红梅乐的都要哭了,这些年,她和绿竹虽是可以与家人通书信。

可他们往来的书信都要经过公子的手,有些话不能说,偶尔得了公子的允许与家人见面,身旁也总有公子的暗卫在。

如今出了揽月苑,要回谢府,终是比从前要自由的多。

别说是人,瞧那天上翱翔的鸟儿,皆爱自由。

就连院中的花,有雨水滋润,有春风拂动,都显得灵动许多。

收拾了一番,到最后,绿竹问谢如闻:“十五娘,大痴二痴咱们带走吗?”

谢如闻正在手中把玩着谢玄烨让浮生送来的那块天山玉,想了想,问绿竹:“带回去,有地方养吗?”她对谢府不熟,从未去过。

绿竹也想了想:“有,不过十五娘,咱们回了谢府可就只有一个小院了,它们没地方撒欢,若跑出去了,没准会被炖成鹅肉给吃了。”

谢如闻:“……算了罢。”

——

申时,揽月苑门外来了谢府的马车,来接谢如闻的是谢氏家主夫人谭氏身边的孙嬷嬷,谭氏是吴郡谭氏一族的嫡女。

熟读诗书,心思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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