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想要离开你(3 / 4)
,但这个真相也只有我暗自明白,或许在他感觉起来、在他人眼中,我才是掌握权柄且蛮横的上位者。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会使这段感情提早迈向灭亡,所以我收歛了许多,用所有我所听闻过的、觉得有效的方法,尽量装得温柔,贤良,效仿日本人不带给别人困扰的美德,留给双方足够的个人空间,给予绝对的信任……等等,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正确,但我给自己的努力给予肯定。
同时这也是痛苦的开始。
我只能与过往相同地独自吞下怒火、愤恨与悲苦,不同的是这些的强度与浓度变成两倍甚至无限延伸,我脆弱的喉咙与胃、食道与五脏都被强酸与滚盪所灼伤,开始溃烂。
饭后的红茶端到桌面,我低声道谢时内心还在犹豫要不要使用另一个胃,最后放弃只目送服务生纤细的背影远去。
手机到现在没有震动过任何一次,过程我焦躁地以为自己关了静音,近乎歇斯底里重复了好几次确认,明知自己傻又无法阻止,想跑到海边一头埋进去冰冷的海水里尽情地游到虚脱,但我连拿着浮板打水都有困难,一切事情停留在幻想时最美好。
如暗恋着、单恋着、相思着的时光,苦中带着甜美,令人回味。
起身、结帐,步出,我所厌恶的太阳便肆无忌惮地展现,此时不仅是天上的热,连地上的柏油都滋滋作响,分明还没到会出现海市蜃楼的时节,眼前的建筑却弯弯曲曲地扭动如水中的倒影。
我走到了不远处的书店,仔细地逛过每一排作为消磨时间的方法。
三点半多几分,手机一响我便急忙地接起来迅速跑到墙边。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透过机械传来是另一种稍微不同亲耳听闻的低沉。
差点把欣喜投出,我连忙将之挥到脑后装作无所事事的轻松语气:「喔,在书店啊。你回到家了?」说到后面声音便开始变形,我所想隐藏的快乐终究还是破墙而出。
「嗯。我本来以为你在家呢,但没看到你的鞋子与包包。」他的语气明显地交错着担忧与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忘记你没带钥匙出门,我应该先把钥匙给你的。」他的语气一如平时的温润。
彷彿方才在车站的争吵不曾发生,虽然只是我单方面在发神经,过去的我总是这样,但对于对方不计前嫌到了无痕跡的地步,不知为何又是一股气,我顺着他的话发起刚刚才建构成的怒:「我出门前明明就有跟你说!你明知道我就是记性不好啊!」这是真实的心声没错,但也隐藏了剩下一半的谎话,只是残馀未诉诸言语的到底是甚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撒娇。
电话那头是一波沉默,我一瞬觉得天崩地裂却又察觉这正巧是我的计谋成功的第一步,五味杂陈之下我也无话可说。
响起一声幽微的叹息后,他先打破安静:「你要回家了吗?」
其实我的归心似箭,后背在背包与炙热的天气交互作用之下已经被汗水沾溼又晒乾,残留的盐分与黏腻感让我十分不耐,但我故作迟疑地回答:「不知道。」
又是一番无言--我本来是这么预测的,但他说了一句:「我过去找你。」后便掛掉电话,难得坚决。
「你过来干嘛?」我的惊讶只留给自己并与手机萤幕上的「通话已结束」五字共享。
午后雷阵雨开始劈哩啪啦地席捲天地,而他的出现在我心中深处也颳起同样嚣狂的旋风。
「有要买的书吗?」他走了过来,想帮我拿包但我避开他的动作,他明白我的无声之言也不坚持。
我摇摇头走到店门口,对着微笑拿起一把伞要递给我的他皱眉口气很差的说:「帮我撑。」他愣一下后推开的摺叠伞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没有馀力去思考太多,置身于热气与溼气编织的天气如同埋进果胶里让人窒息。
只是当我缩在他身旁,在狭小伞面的阴影下,他身上的味道如针戳破凝胶泡沫,飘进我的鼻腔时,我才重获正常呼吸的权力,黏腻的肌肤使我不愿意靠近其他会发出温度的物体,包含他与他伸出的掌心,但如果他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我可以大发慈悲的重新考虑。
然而再次被回避的他脸上没有半丝沉鬱的波澜,反而那双本就带笑的眼缝瞇得更加弯曲。
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瞬间我脑袋敲起「恍然大悟」的鐘声,「啊,难道对方也正策画着与自己相同的计划?」,我想到曾经看过一齣日剧,外遇多年的丈夫为了离婚,便委託别人靠近自己的妻子并诱使她红杏出墙,这样他就能合理申请离婚而且不用给对方赡养费,然后和情人名正言顺地在一块。
真恶劣,我或许还有他。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并不只我有这种念头,我便轻松起来但反面又是愤怒,被火焰燃烟薰得眼眶疼痛,幸好雨声很大,阴云密布光线微弱,我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下低着头而静默的行为似乎合情合理。
在暴雨下,一切都没有绝对的用处。
鞋子、裤管、连头发都浸着或多或少的雨水,一进门我便急忙地将溼透的鞋子与袜子脱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