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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陶艺体验在温馨平静之下结束。

杜日恆明显转好的心情影响着眾人。各自分开以后,每个人似乎都怀抱着某种「答案」,回到家中。

一个多星期后,杜日恆接到苏智惟打来的电话,问她明晚有没有空,说是苏智憓与吕士缘要请吃饭。

杜日恆想不透被请客的理由,但很想再多见几面她所欣赏着的智憓姊姊。吕士缘那天温柔的话语,也使得她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于是,她欣然答应。

隔天晚上,杜日恆依约抵达餐厅。她是第一个到的,便在门口先等候片刻。不久,苏智惟也抵达,他在手机萤幕上点开了什么,读完以后抬起头,注意到杜日恆。

他笑开两颗浅淡的酒窝,朝她走去。

「他们在找停车位,等等就到了。」

「好。」杜日恆点头,偷偷朝苏智惟挨近一些。儘管不明显,她能够稍微闻到他身上清爽乾净的气味,或许是洗衣粉的味道,又或许是香皂。记不清谁曾说过,嗅觉是最能够唤起记忆的,而此刻的杜日恆不免想及十八岁生日那晚,那个最初也是唯一的一次拥抱;当时,苏智惟的身上就有着这般好闻的味道。她不免红了脸,又悄悄地往旁移动一小步,拉开距离。

苏智惟似乎没有发现杜日恆的靠近又远离,以及那份突如其来的羞怯,只是与平时一样,口气温暖而自然地说:「要不要先进去?士缘哥说他们有预约,可以先报我姊的名字。」

杜日恆点点头,跟随苏智惟进入餐厅。

这间日式咖哩比想像中的更为热门,几乎坐满,热闹无比。每一桌都聊得起劲,声音不小。

杜日恆伸手到斜揹袋翻找耳塞,却找不着那熟悉的塑胶小盒,又捞了捞雾面材质的耳机盒,也没有带。她愁着脸翻阅菜单,锁定想点的可乐饼咖哩后,以双手食指试图阻隔超过负荷的谈话声。

「日恆,用这个吧。」坐在一旁的苏智惟将一个小东西推向她。

定睛一看,杜日恆才发现那是一盒耳塞,上头贴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手绘小鸭纸条,对于这个既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歷的耳塞盒,杜日恆的记忆逐渐清晰,「啊,这个是……」

「嗯。这是几年前你忘在向阳的。后来你出国了,我来不及还给你。自从我们重新见到以后,我都会带在身上,以防你哪天需要用到。」

那隻小鸭甚至还是有回杜日恆请苏智惟画好,将白纸一隅剪下,黏到盒盖上的。

没有变,都没有变。杜日恆如是想着,他一直都还是那个几年前耐心待她,努力理解她的智惟哥;原来,他还一直掛记着这样的小细节。

苏智惟这般举止,令杜日恆感到窝心。她感激地打开小盒,将耳塞取出,置入耳中。世界顿时安静许多,原本紧紧蹙着的眉也得以舒展。

约莫五分鐘后,苏智憓与吕士缘总算停好车,一齐进入餐厅。眼尖的杜日恆马上看到了那两人紧牵着的手,不免疑惑地「咦」了声。

一坐定,吕士缘便开门见山地宣布,「我和小憓决定復合了。」

吕士缘语毕,苏智憓便举起左手,同时拉起吕士缘的左手,两人原先空着的无名指上,各自戴上一枚戒指。儘管苏智憓声调平淡,却掩藏不住重新使伴侣进入彼此生命的喜悦,「我们还把婚戒找出来。」

「这都是亏了日恆喔!」吕士缘朝杜日恆滑稽地比了个胜利手势,一面解释:「如果不是那天你跟我说了心事,我真的没办法看到一直以来,与小憓关係上的盲点,进而理解她。」

知晓了这么重要的决定,竟只是因为自己那天自责的倾诉而致,杜日恆感到非常难为情,也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看向身旁的苏智惟。

意识到她的视线,苏智惟也对她报以微笑,并且向吕士缘与苏智憓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重新叫你姊夫了!要不然这几年要改叫士缘哥,还真有点不习惯。姊,恭喜你们。」

吕士缘笑回,「叫什么都好啊,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作家人,这点从来没变。不过,如果你前几年还是叫我姊夫,小憓大概会生气。」

苏智憓无语地瞪了吕士缘一眼,逕自拿起菜单找寻想吃的餐点。见状,吕士缘也撒娇似轻轻地靠到苏智憓的肩上,一起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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