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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四十四(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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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手里的照片,彷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隐微。一会儿后又望我,他开口:「我不知道能怎么说——因我竟只敢问你。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我也说不了什么。我爱他,我只能尽力爱他所爱。」

一阵子后,威廉先生走开了,我还是收拾了一遍行李,之后到楼下去。客厅的灯还亮着,一个人也无。通往露台的一片玻璃门未关上,我走过去,在那里看到了赵宽宜。他不再通电话,坐在露台的地板抽着菸。doie伏在他的一侧。

大概听到声音,doie把头抬起来。赵宽宜似一顿,半回身看来。我走两步上前,坐到doie的另一侧。

我亦掏出一根菸点上,抽了一口,沉出一团白雾。我用手摸了摸狗的脑袋,向赵宽宜看去,笑道:「我才听说啊,原来牠是你的狗。难怪,我一直觉得牠好听你的话,看到你就不吠了。」

赵宽宜似一顿,默了一下道:「也不算我的,一直也是guilu和ara在照顾。」

我笑一笑,看了看狗,问:「你在巴黎北站附近捡到牠时,牠应该还很小吧?」

赵宽宜抽着菸,才道:「大概三个多月吧。」顿一顿,看了一眼狗,「牠现在很老了。」

我望着狗,低声:「是啊,看牠总懒洋洋的。」

赵宽宜默然,过一下忽问:「他们什么时候跟你说起来的?」

「唔,刚才吧。」

我答着,一面往后躺了下去,打算他要追究也不理会。可他也没有。我仰望夜空那几颗微亮的在一闪一闪的星子,再想到威廉先生那段剖白。最后那句,不知当感慨或惆悵。或者,该要觉得凄凉。

我朝赵宽宜望。威廉先生愿意爱他所爱,因出于父子天性。那样的话,或者不应要告诉我。

他所爱的会是谁?能是谁?我一点都不能料到。我在这里维持沉默,他亦是。谁都安静无声。

我慢慢地把菸抽完了。

隔天午后,威廉先生驾车送我们到马赛机场。又好一阵的道别。我跟ara拥抱,到威廉先生时,他望我,依旧如来时那样的亲切。我碰一碰他的两边脸颊,从来没有像此刻的实心实意。

两人离开后,我跟赵宽宜办好机票,到候机室去。在这之间,赵宽宜讲了至少两三通的电话。接下来,他在巴黎的几天,公私方面都有几个人要碰面。至于我,纯粹太多,除了约会老同学,尽可以很随兴。

一小时后登机,到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要近傍晚。天气非常凉,天色灰雾雾的,彷彿就要下雨了。好在,虽然入关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雨一直也没下下来。赵宽宜拨了电话,叫车子来接我们到酒店。

酒店是我请秘书el订的。在罗浮宫附近,门面比起同等级不算很大。内里装潢典雅復古,有螺旋楼道,和旧模样的铁笼电梯。不过因各项服务好,更在于地利,不管往哪里都方便。

办好入住手续,行李员帮忙提了行李,我们乘了那台旧式电梯到三楼,在最后数来的第三道门前停下。赵宽宜付给那行李员一些小费,对方鞠一鞠躬,说了两句客套话走开了。

房内很宽敞,前面有客厅,后为卧室。卧室里放了一张床——那上面用了鲜红的玫瑰花铺成了一个大的爱心。法国人对情调向来在行,可也不当错用,或者订房当初有特别附註。

我不无困窘,忙道:「我的秘书好像搞错了,都怪我说不清楚。」

赵宽宜微扬起眉,倒不讲什么。他看一看錶,道:「过七点鐘了,今天到外面吃饭好了。不过,先打电话叫酒店的人来收拾吧,不然晚上不用睡了。」

我可不敢耽搁,即去拨了电话。

酒店的人连连保证会在我们回来之前整理好。我们才出去了。一出去,我不由得拢了一拢外衣;秋日时节,巴黎的晚上的凉,简直可以说太冷。

我们走了一小段,即见前方那耸立在柔黄灯影下的广阔建筑。是以前去过一次的罗浮宫。早过了开放时间,可广场前还有很多人,大多在拍照。拍并立在这里的新和旧;立在喷泉中间的玻璃金字塔,在夜晚,更似飘摇在水面。

我们未在这里逗留,走向旁边的一条巷子里。那一带有几家餐馆,我们随意地看中了一家进去,好在还有空位。

等待上菜时,我和赵宽宜对了对彼此明天的行程。他的方面,当比我不容易。他上午跟人的会面可算公事,晚上则和他那住在巴黎的姑婆一家子吃饭。那一顿晚饭可真要吃到很晚了。

至于我,目前只安排了一场老友饭局。

赵宽宜举起酒杯,一面打量杯缘,一面问我:「那之后你做什么?」

我笑一笑道:「总很多地方可以逛的,比如罗浮宫吧。我可不无聊。」

赵宽宜再没有说什么了。

到吃好饭出来,夜更深。路上当然还有人,在巴黎,就算到凌晨也总不用担心看不见人。我们在这散步了一段路,沿着塞那河畔而行。一排的树在灯下化成了一条一条的黑色,河面也是黑的。全部的黑,彷彿都在摇曳,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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