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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五十八(限)(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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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实在訕訕然,只有讲:「是啊。」

赵宽宜才看来一眼,又说话:「我倒是意外你跟他交情不错,记得你以前说过看不惯他的一些行为。」

我一顿,曾经是有这样的事——那也是以前了。以前也非看不惯,有点是要说服我自己该避开叶文礼。因他看得出我的内里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是知道他。他不会要和我认真,他可以是很好的一个床伴。事实也是如此。

想一想,我又后悔一次酒后乱性。不过后来都是怪我自己的不坚持了。

我并不愿对赵宽宜敷衍,可一时也只有敷衍:「其实彼此当同事久了,以前看不惯的也会顺眼,大概他看我也一样吧。」

赵宽宜却突兀地说:「这里可以开快些,也没有什么车。」

我顿了一下,是正走到平日常堵车的路段。确实是没车,我便加快车速。本来还要讲的话,乾脆不讲。因实在太拿不清赵宽宜此刻什么情绪。

他反而又说了话:「下个週末,外公在文华东方请客。」

我愣住,先不答腔,才笑了一下问:「怎么想到要请客?」

赵宽宜道:「是家里的人要给外公做寿。因八十岁,会办得比较热闹一点。到时候一起去。」

我望着前方,略一点头,「哦。」

赵宽宜似看了来,问:「你不愿意去?」

我即说:「怎么会?」顿一顿才讲;「不过,是你家里的人给你外公做寿,我要去了,会不会很奇怪?」

赵宽宜默了一下,道:「为什么会奇怪?况且外公是什么人,你觉得他做寿会是很简单的事吗?」

我觉得有一点心烦,因这件事情的本身。跟赵小姐的交情是一直有的,应付还从容,但在那两老面前,尤其赵老,彷彿不很能够把握住我自己的镇定。也不是说怕,也都是在这个年纪了。

可是怎么都压制不住心中要生出不安来。

我说:「我当然知道,你们寿宴不会随便办,所以才想不要去比较好——是不是?上次你外婆生日,我去过,这次又去,来的人更多,那些人可能有很多都认识,万一他们做不好的联想——」

赵宽宜打断我:「他们要做什么不好的联想?」

这一句,我说得是不很好,耐烦解释:「我是指像是上次一样的事。」

上次陈立人误以为我要换到赵宽宜公司的事,我当作玩笑说给他听过。大概他也有联想,一时并不作声。

过一下,赵宽宜问:「你在怕什么?」

我当然不说自己怕,因在心里抗拒他的论断,嘴里道:「我怎么要怕?」

赵宽宜即道:「所以我问你。」

我突然不很愉快他的口气,分明还是一样,可不觉要负气:「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那好啊,去就去!」

赵宽宜静了一下,沉声:「你要是感到勉强,乾脆不要去!」

我真要好笑,回道:「不是你一直要我去?」

赵宽宜道:「我是出于邀请,难道是在逼你?你既然感到不得已就算了。」

我辩解:「我不是说好了吗?我也并没有不愿意,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麻烦。」

赵宽宜便问:「你觉得是什么事情会变得麻烦?」

我张口,话却仍旧忍住了。我不作声,可他不应该不明白我的意思。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不能不更考虑多些。

我真是很不明白,他应该一向要比我想得更全面才对。

于是都不说话了。接下来的一路都是这样地安静,气氛很压迫。我从来都是先受不了,这次不知何故能够忍耐。

到接近住的社区路口时,刚巧碰到红灯,我停下车。望着前方灰黑濛濛的街景,一直在浮躁的情绪慢慢淀下。算了——根本没什么,我忽然想。假如把经过说给邱亦森知道,我都能想见,他要指着我的脸,骂我又犯鑽牛角尖。

我承认,我心中是牴触着一些事。我有时还是怕。怕跟赵宽宜的亲近太明朗反而会失去。

我开了口:「刚才我是一时说得不好。我只是——」叹了口气,「我真的说不好为什么犹豫。」

赵宽宜亦出声,语气平静:「你并不用想太多,本来就是很单纯的事。」

我叹气,呵了一声,道:「你说得对,我时常是想得太多。」

赵宽宜静了一下,彷彿斟酌着说:「我只是觉得,你也一起去的话,那会很好。虽然住在一起了,但好像有时也不能是一直在一起。」

我怔怔着,霎时好像有什么在心里溢出来,把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向他望,因光线不好,看不清他的神气,可好像不用看也知道的。我不觉微笑。

此刻,号志换了绿灯。我又开车,一面讲:「那么,这次送你外公的礼物,我自己来准备。」

赵宽宜似一笑,他说,这是当然了。

五十八

因争论,碰到叶文礼的事就被揭过。也无心要想。在隔天进公司,碰到他,当然不忘记的,我只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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