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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回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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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夜風吹來,暗香浮動,僅用一條金色束帶隨意紮起的及腰長髮隨風飄揚,襯著那襲合身的黑色唐裝,真有一種仙人下凡的出塵飄逸之感。唯有當男子微微抬眼時,那黑眸中透出的狠戾與冷絕,才會讓人憶起他方才射穿這麼多人手骨的殘虐舉動完全與卓然優雅的仙人攀不上半點關係—倒不如說是降世的修羅。

小林微微彎著腰,緊緊攢著仍不斷湧出鮮血的手腕,神色複雜地望著那長髮男子無視於周遭這麼多雙殺氣騰騰、滿腹不甘的眼神,也不顧此刻暗潮洶湧、勝負難明的局勢,兀自背著手,慵懶地踱至瑕的身邊,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此刻被槍抵著額,臉色忽青忽白的他—

「好久不見,琳。」在夜色中響起的嗓音空靈縹緲,像是個漫不經心的招呼。

小林緊抿著唇,微微垂下眼:瑕則是維持著執槍的姿勢,微微挑起了眉。

「琳?!」他和不遠處的璃交換了驚訝的一眼。「冥主,你是說……這傢伙~就是上一任離開冥門被除名的左護法~琳?」

這名字之如雷貫耳並不只在於其身為位階僅次於冥主的左護法,卻仍然選擇背棄組織—也因為,這名字所代表的那個傳奇人物,是冥門創立至今,唯一一個,活著闖過『七殺陣』的人。

所謂『七殺陣』,是冥門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一個不成文規矩—所有要與冥門切割的組織成員,都必須得通過七殺陣的考驗。若能活著通過,從此海闊天空,一身清白,冥門將會遵守承諾,將此人永遠自組織除名;然而,若是闖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雙手奉上自己的性命罷了。

之所以名為七殺,便是因為此陣主要是由冥門中七位武功最頂尖的人所組成,包括歷任的冥主、護法,以及最出色的幹部,以一敵七,武器任選,沒有規則,純粹的廝殺,以命相搏的生死擂臺。

傳說,迄今~只有上一任的左護法,憑著兩把手槍,險險地闖過了七殺陣。傷得很重,但是是活著走出冥門。那場決鬥,目擊的人非死即重傷。當時的冥主是封神的叔父,也是他的父執輩當中身手最為超群的一個,卻同樣在那場戰鬥中身中數槍,最後傷重不治。嚴格來說,當初琳幾乎可以算是憑著一己之力,挑了整個冥門……而,他離開組織之後,便再也沒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說,他最終仍是因為傷勢過重而一命嗚呼;有人說,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的他最終仍是淪落為拿錢賣命的殺手……不過這些傳說,真真假假,沒人知道……冥門不久後易主,且新一任的冥主帶領著冥門走向另一個高峰,讓整個地下世界俯首稱臣,聞之膽寒;新任的左右護法,一擅使鞭,一擅用槍,同樣的殺人不眨眼,儼然已成另一個新的傳說……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暗巷當中,親眼目睹那原本以為已消逝的傳奇人物!

瑕與璃難掩驚奇地不停打量著此刻正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男子,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對方會這麼輕易地突破他們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的防線,甚至能夠逆轉整個局勢—如果是那個傳奇般的男人,的確一點也不奇怪。

空靈的嗓音再次迴盪在暗巷中,因為始終無人回應,開始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當初你為了一樁救命之恩,不惜背棄冥門,成為那個男人身邊的左右手~怎麼,現在連他的兒子,也在你的管轄範圍嗎?」

金邊眼鏡後的眼眸緩緩抬起,娃娃臉孔上一片肅然—小林對上了對方那雙在黑暗中如蛇般閃閃發亮的眼瞳。

「封少爺,我與冥門,已是過往恩怨,如今我已經是自由之身。流川集團與冥門,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若為了一個已死之人把場面鬧大,對我們雙方都不好,您說是嗎?」

他這一番話侃侃而談,完全不虛與委蛇,可看出他已有意要先退一步,以求得結局的圓滿—最要緊的是求得自己主子的完好與周全。

楓少爺落在對方手上就已經夠綁手綁腳,現在又出現了封家的小子—他在封神少年時期曾經在本家見過他一面,那時對方雖然年紀輕輕但對於武術的造詣已經讓他驚嘆連連~不過……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還是對方的無情殘忍,從他那時處置不守紀律的下人手段之兇殘便可略窺一二—這人的出現,對現在的局勢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能退一步是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少,得先把楓少爺救出來。

封神挑起一道眉,紅唇抿成一抹似笑非笑的線條—聰明如他,豈有聽不出眼前這人示弱之意的道理。雖然『心慈手軟』這詞從來不曾適用在他身上,不過……墨黑的眼落在不遠處那即使被劍抵著頸子仍是用著噬人眼神盯著他的黑髮男人,還有……在男人背後,那看不見臉孔的,銀劍的主人……眸底迅速地掠過一抹閃光~

某種嗜血而黑暗的衝動在他心中鼓譟著……就讓玦動手吧,一劍殺了那男人,從此再沒有人會與他爭奪他的珍寶,他將能夠一勞永逸地擁有他……但~另一方面,如黑洞般深沈的空虛感卻也包圍著他……若不是那人自願,若不是那人真心愛上自己,單單只除掉這個礙眼的競爭對手,又有什麼意義呢?!

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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