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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南星死之前留下的绝笔信。
冷柔忽觉荒唐。
她轻笑出声:“任统领不妨杀了我。“
剑锋划破肌肤的刹那,冷柔袖中匕首已抵住任泾川咽喉。
两人僵持间,她咳出的血溅在他官服补子上,绽开红梅。
“你……”任泾川惊觉她体温烫得骇人。
“我活不过这个冬天。”冷柔扔了匕首,“但令妹之死,确实与我无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晚羞辱她的人都有谁。”
“你说什么?”
冷柔拿出名单,这是她一直默默记下的,只想着若有朝一日能够为南星做些什么。
“这上面的人,都是丞相门下的幕僚。”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任泾川拂袖而去时,冷柔正将苏晟的战报一封封投入火盆。
火舌卷过“娶你为妻“的誓,化作青烟消散。
……
苏晟回京那日,十里长街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冷柔裹着狐裘站在青楼最高处,望见禁军森冷的枪尖折射着雪光。
“陛下赐婚。”小桃哭着递过鎏金请柬,“说是……说是苏将军与相府千金的良缘。”
请柬上并蒂莲开得正好,刺痛了冷柔溃散的视线。
她想起那夜苏晟胸口跳动的伤痕,想起他说“等我“时的眼神,忽然觉得这漫天飞雪都在往骨头缝里钻。
将军府张灯结彩那晚,冷柔跳了最后一支雪落惊鸿。
鼓点声声催命,她旋身时瞥见任泾川在暗处举起的弩箭,却故意迎向寒芒。
箭矢入腹的瞬间,白紫若的尖叫与苏晟撕心裂肺的“阿柔“同时响起。
任泾川抱着渐渐冰冷的躯体,看清她手中攥着的半枚玉佩。
暗卫呈上的密函里,白崇义的书信,原来早知道,任泾川立下战功,有了解到冷柔与苏晟的关系。
所以,丞相导演了这么一出戏,让任南星死的凄惨。
“原来我才是凶手……”他疯狂大笑,血泪滴在冷柔眉心,“阿柔,我带你去找真相……”
苏晟踹开地牢铁门时,锁链声惊起寒鸦。
白崇义蜷缩在血泊里,手中还握着冷柔的染衣碎片。
“她临死都在护着你。”任泾川将玉佩掷在他脚下,“苏家与冷家的婚约,早在你们父辈便定下了。”
雪落无声。
苏晟跪在冷柔墓前,将两半玉佩拼成完璧。碑上未刻名分,只余他亲手写的“吾妻”。
远处古寺钟声里,白紫若剪下一缕青丝,任其随风散在当年初见的那株老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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