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一个人。
按照规矩来说,大朝仪亦或者说春节之前,皇宫会宣召边疆重臣述职。
做一些深入浅出的交流。
实际上,所谓的大朝仪只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面子。
实际上,许多的政令,政策,包括民生政治之类的事件,早早的就在年前就定下了。
只不过是用大朝仪这个口子对外宣布而已。
而作为当之无愧的武勋第一,想来皇宫大内有许多人想和他说说话。
更有许多妃子,大臣,宗室的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陈国如今的政治生态,皇帝将行旧木已经开始逐渐分权给太子。
太子把持朝政,大肆培植党羽,祈求着皇帝大行之后一锤定音,安稳的接过来庙堂。
而其他的王爷,有能力继承大统的王爷,全部都在垂死挣扎。
今年会过得很有趣。
一场一场的暴风雨就要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京畿之地落下。
而此时的魏渊,和在不远处的沈千秋相同,一同看着明月,感受着空气中的潮湿和清冷。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不知道大朝仪之后,自己这座齐国公府又要花落谁家?
不知道几年数年数十年数百年后,是否有人和他相同,在这一处地界盘坐,仰头看着亘古不变的月?
“王爷。”
赵子凤赤裸着足靠近。
魏渊眉头一挑说道。
“有多长时间没洗脚了?”
赵子凤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魏渊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下次穿好了鞋就是了。”
赵子凤被自家王爷突如其来的幽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随后走到了下风口说道。
“京师内发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关于我?”
“关于冀州官吏,士子。”
“说。”
“近些日子,因为王爷的缘故,这些冀州士子的处境并不好。其中刚刚来了一位冀州官吏,说了一件影响十分恶劣的事情。”
“冀州士子冯勇,早年前背靠太子,如今已是七品中书舍人,在酒席上,对着一位礼部郎中拳打脚踢。”
“那人是谁?”
“赵行甲。”
魏渊平静说道。
“我记得他,是一块璞玉,当初想让他不必来京,直入武川军镇,可是他说他只想要为天下人做些什么,我才放出他来。”
“没想到,运道这么不好,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礼部郎中?”
“他的日子很不好。老母被逼死,妻女被逼的没学上也没有生计。”
“这么些年,他这把硬骨头还没有服软?”
“看样子是没有。”
话音未落,一道鬼魅身影出现在院墙拱门之前。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魏渊笑骂说道。
“你这个阉人,还是这般鬼鬼祟祟。”
这位大内第一宦官,韩意韩貂寺却是不再阴沉着脸,露出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拱手说道。
“大将军这里狼巢虎穴,不小心些怕是进不来,夜黑风高,最适合谈话。”
“大将军,陛下有请。”
魏渊不置可否,起身,随口对着赵子凤说道。
“脾气臭一点也不是坏事,家里孩子相互打打闹闹也不是坏事,可是要被别人的儿子打了,那打的还是那赵行甲吗?”
“打的不是我魏渊的脸吗?”
“你去处理一下。”
赵子凤拱手,想要一个处理的方式。
却见魏渊顿了顿说道。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人。”
“五马分尸。”
魏渊转身看着韩意,意有所指的说道。
“大貂寺。我这处理方式是否妥当?”
“妥当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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