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3 / 4)
先写封信说说好话,然后进宫去她。他是这么想的,反正神策军都调走了,再有过多戒心也没什么意义。
薛崇训那点文采实在是个悲剧,半文不白的词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他还是专心琢磨着遣词造句希望能进一步缓和与太平公主的关系。
正当他挠着脑袋苦想时,一个小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薛郎,太平公主殿下到亲王国来了!没人敢阻拦,她已经进门向前殿而来。”
“有羽林军么?”薛崇训第一句便问道。但转念一想,如果大股羽林军有所动作,内厂早就报进来了。
果然小吏道:“没有,随从只有二三十人,大部分是宫里的宦官和朝里的文官。”
薛崇训心下一喜,转而又一阵感动,母亲是在表达一种信任啊!他当下便放下毛笔站了起来道:“马上传府中官吏随我去迎接。”
不料他刚出得书房,便见太平公主已经进了主殿,前呼后拥中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薛崇训身上还穿着一件葛袍打扮得很不正规,他实在没有想到太平公主会主动到自己的府上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上前跪倒在地,哽咽道:“儿臣……”太平公主不等他说完,立刻扶住声音有些异样道:“什么也别说了。”
这时王昌龄宇文孝等一干幕僚官吏也从办公官署里来了,一起向太平公主行拜礼。太平公主完全不鸟其他官吏,抓住薛崇训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我睡了好几个月,感觉没见到崇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你了……嗯,胡须好像长长了些。咱们母子到里面安安静静地说会话。”
“是,母亲大人。”薛崇训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此时他正在风满楼的一间书房门口,太平公主便随手携他的手一同走进书房,把几十个官员留在大殿里完全不管。人们面面相觑,过得一会便相互说起话来。
薛崇训端了一把椅子放在正北的窗前,让太平公主坐上座,自己坐于下首。但太平公主让他把椅子挪近了,于是他只得靠近坐到了她的旁边。
太平公主微笑道:“我的病已经好了,这么几天你都没进宫看我,心里没有我这个母亲?”
薛崇训心里百感交集,说道:“儿臣羞愧万分,无颜见母亲大人,方打算写信请罪再进宫见面的。”
“你做错了什么吗?”太平公主的笑容不变,有神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薛崇训。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加美|艳了,仿佛年轻了不少,不可能是玉清那所谓的“仙丹”的缘故吧?也或许是因为心情舒畅的关系,养了几天再上了精致的妆,看起来愈发精神耀眼。
她的个头比许多男人还高,比薛崇训也矮不了多少,不然也无法在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那种霸气,但是丰|腴的身材弧线又如此流畅柔美,给人感觉完全吻合了大唐帝国流行的那种热|情奔|放的风格。要知道太平公主没出嫁之前可是长安乃至唐朝全国的大美女,也许在现代的眼光下她不符合那种娇弱审美,但在此时人们的眼里却是最受欢迎的类型:健康、丰|腴、端正、热情。
太平公主说话比较缺乏含蓄,却能让人心里暖暖的:“崇训没做错什么,就算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任何错事,你的身体肤发都是我的。”
薛崇训瞪大了眼睛,怔在那里,他知道太平公主说的是心里话,还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母亲的人吗?他顿时好像回到了女人的子宫那般温暖柔软,他感受到安全、溺爱、宠惯等强烈的感觉,生活里的冷冰冰的博弈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失去的亲情又回来了。在这一刻他确实是动容了……
“扑通”一声,薛崇训突然跪倒在地上,年近三十的他竟然扑到太平公主怀里哇哇哭了起来,那哭声又是伤心又是痛快。
这么多年,薛崇训不记得自己哭过,小时候好像也没哭过还以为是泪腺有毛病,今天是记忆里的第一回。原来男人哭起来是那么痛快,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强烈快|感,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仿佛身体已经不存在了达到了飞升的境界,轻松得叫人害怕。
“哇……哇……”哭声在书房里咆哮开来,贪婪得几乎要几十年失去的一切都给哭回来。
人生两大快事,无非开怀大笑和放声大哭,如此而已。
太平公主先是有些惊讶,转而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溺爱,只有薛崇训一个人,伸手抚摸着怀里的脑袋柔声道:“受了委屈的孩子。”
薛崇训哭起来没完没了,发现自己的眼泪居然那么多,把太平公主腹上的一片绫罗都弄|湿了,他紧紧抱着太平公主的腰,埋头贪婪地闻着母亲身上的芬芳,蹭着她身体里的温暖,仿佛要将自己融化在那怀抱里。太平公主面红耳赤,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情绪折磨得几乎窒息,那种激动的心情真让她有些消受不了了。
无需任何言语她就贴近摸到了薛崇训的内心。
薛崇训哭够了才哽咽道:“儿臣的一切都是母亲大人的,所有的身外之物、每一寸肤发、还有我的五脏六腑全都属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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