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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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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里面的烛火在夜色中仍旧显得微弱。本来薛崇训是比较喜欢夜色中的凉风的,但这时他却隐隐感觉夜的天空隐隐有一种无形压力。

御辇周围有一群宦官宫女护驾,其中管事儿的是宦官张肖,本来是鱼立本手下的人,不过很早以前就投奔薛崇训了的。张肖瞅准机会问:“陛下的御辇要去哪里?”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现在回去当然就该是睡觉的时候,薛崇训也明白这句话是问要临幸哪个妃子。他本来想去程婷哪里清静一下,因为程婷给他的感觉性情比较淡泊。但或许是刚才那个陌生宦官的话影响了他的情绪,这时他想了想便临时改了主意:“去德妃宇文夫人那边。”

“是,去德妃殿。”张肖提高了声量应了一声。另一个宦官会意正想离开队伍过去报信,被薛崇训喝住才作罢。

薛崇训登基之后,把有名分的妻妾都封了嫔妃,其中正室李妍儿封皇后,其他人是正一品夫人:淑妃程婷、德妃宇文姬、贤妃杜心梅。仍在伏俟城的慕容嫣和突厥公主阿史那卓因为不是汉人,封的正二品九嫔之列。

宇文姬等人住的地方也在太液池南边挨着蓬莱殿,方便侍寝的缘故,但薛崇训也有好一阵没去了。刚走到院门口,忽然听得守门的宦官喊了一句:“皇上驾到!”薛崇训顿时感觉异样,心道:原来宫里的人真会这么喊。

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子异香,只见满院子都种着花花草草,薛崇训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种的一些药材。宇文姬父女俩在这点上倒也有几分相似,一个爱种菜一个爱种药。过得一会儿,就见宇文姬和几个宫女一块儿迎接来了,她穿着一身深灰的翻领长袍,着装上实在没有宫廷贵妇们那般艳丽,竟然仍是一副男装。

宇文姬行了一礼道:“不知陛下会来,仓促未及整理衣冠请陛下降罪。”

薛崇训笑道:“算了吧,今晚承香殿那边有唱戏的,你怎地没去?”他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她。宇文家虽然自称炎黄子孙,但这个姓氏可能有鲜卑人的血统:宇文姬的肤色和旁边的宫女一对比,就显得很白,没有常人女子那种浅黄的光泽;个子也高,可能比身材高挑的姚婉还高出一些,而且她喜欢穿腰身紧|窄的男式翻领长袍,这种长袍本身就是中原吸收胡人服饰的一种款式,穿在宇文姬身上显得身段修长苗条。她的脸蛋上也是有股子媚气,与汉人崇尚的贤、淑等气质不太一样,嘴唇还厚但色泽嫣红十分性|感。

“我正赶着让下面的人抓药,明天要送到太极宫去,看戏什么的也没多大的意思,就没去。”宇文姬道,“陛下,您还是对离宫的那些老宫女们好些吧,那边郎中奇缺,生了病的人连药都没有只有等死,竟比市井间的老妇还要悲惨!”

薛崇训听罢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儿来了,宇文姬常常跑去城隍庙去给那些乞丐把脉……由于宇文孝做事太狠辣,薛崇训感觉宇文姬的这种善心泛滥很是奇怪,直觉上很矛盾。显然她现在搬到宫里来了,又找到了同情心泛滥的宣|泄口,就是那些被抛弃遗忘的老宫女和前朝的嫔妃女官。

“行行……我不是对她们差,朕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明天一定交待内侍省的人去管一下太极宫那边的人。”薛崇训随口道,脸上故作一本正经很重视的样子。在这个世上,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总有一些命不好的人受苦受难,他觉得自己又不是观音,难道见有人苦难就要吃不香睡不好?

他又用不经意的口气问道:“对了,你以前不是常回娘家居住,最近有回去见你父亲么?”宇文姬道:“回去父亲要骂我,再说最近挺忙的,有好一阵子没见他了。”

薛崇训道:“抽空还是多嘘寒问暖一番。”宇文姬差异道:“今天怎么想起了,父亲不是常常与你见面么?”薛崇训趁机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明天我便召见他,代你问候几句。”

因为东北用兵的那事,薛崇训这些天一直在琢磨,其实琢磨得最多的还是身边那些人。他有时候在想:这些手握重权的大臣是什么样的人,在下面究竟在干什么什么,只能通过见面的时候和奏章来判断,可是李龟年一个男子也能演成惟妙惟肖的妇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可靠。

但他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多疑了,唐朝百年没有特务机构,仍旧维持的运行不是?

晋王府以前设立的那个刺探京城内外情报的“内厂”,是不是应该扩大势力,做成一个特务机构?明朝厂卫制度在史上很受诟病,就是一个反|动、黑暗、残暴的代名词。但史书和评论都是士林的人写的,它究竟有没有好处,薛崇训不能只回想它的名声,还得自己判断。

内厂牢狱的影响并不大,以前不过是薛崇训无视法律在长安横行霸道的工具,他登基之后也没有过多重视。现在宇文孝的办公地点在紫宸殿建筑群的东边设了个不起眼的书房,也没什么官吏;唯一保存下来的东西就是晋王府亲王国的那个监狱,还有里面的一些官署书吏并入了内厂,主要干的事是监视入苑坊住的那些李家王爷。

李家丢了江山,被人监视控制是情理中的事,没什么人说好歹;但如果内厂插手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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