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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墓 第26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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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延残喘的情分?”

唐总管痛哭出声。

李承业仿若未闻,放眼朝门外望去,又低头看一眼画作。画上是一个头上扎着双髻的小女孩,五官灵动粉雕玉琢,正是杜平年幼时候的模样。

他淡淡开口:“西北军入京的时候,朕等着她入宫解释,可惜没等到她,反而等来更加严格的看守,她将一个皇帝当成囚犯对待时,就已经忘了过去的情分。”他翘起唇,自嘲一笑,“朕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

唐总管跪着上前,膝盖磕在地上作响,哭道:“皇上,您别这么说。”

李承业的情绪格外平静,他又拿起画笔,低头继续这副画作,道:“让她等着,等朕画完了再宣见。”

“是。”

御书房内又安静下来。

永安郡主求见的消息同时也传到皇后宫中。王落英立刻察觉到这是个机会,她命人泡好香茗,然后亲自端着往御书房走去。

一路上,她心跳很快,紧张得不能自己。

如今皇宫里,处处是西北军眼线。虽然他们仍被好吃好喝供养着,可完全没有自由,一举一动皆被人关注。令人讽刺的是,她能依仗的竟是父亲偷偷塞来的那瓶毒药。

这是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王落英平复呼吸,仪态万方地站在御书房外,柔声道:“拜见皇上。”

李承业蹙眉,抬头道:“你来干什么?回去待着。”

王落英不退反进,她端着瓷盏托款款前行,轻轻置放于案上。她顶着皇帝不赞同的目光做完这一切,抬眸道:“臣妾听说皇上近来胃口不佳,心中担忧,特来探望。”

李承业叹道:“朕没事。”

王落英紧紧拽住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说:“这是皇上最爱喝的茶,臣妾亲自泡的。”说罢,她自然无比地斟一盏茶,随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袖中滑落出小瓷瓶,递到皇帝手中。

李承业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王落英望过来的眼神格外用力,双手举起茶水递上前,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臣妾知您心中苦闷,并不想见任何人,可您除了是皇帝,还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不能不担忧,瑜儿这些日子也过得提心吊胆,连睡梦中都唤着父皇,”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无论是为了臣妾,还是为了瑜儿,请您千万保重身体。”

屋中很安静。

李承业一声不出地望着她。

王落英的手开始抖,眼眶泛红,又柔情万种地唤了声:“陛下,您不喝吗?”

他们都知道,京城的情势走到今日,大半都是永安郡主主导的。

只要她一死,皇室也许还有转机。

李承业伸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感受着茶水缓缓滑下喉间的感觉。他喉结微微滚动,望着她说:“谢谢,朕正好口渴了。”

王落英松一口气,万幸,他接下来了,说明他答应动手。

李承业轻声:“你先回去吧,永安待会儿就过来了,你留这里不合适。”

王落英欠身道:“是。”

画作上还差最后一点没有完成,李承业凝视画上的小女孩时,仿佛有种错觉,画中人活过来了,也笑吟吟望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唤一声“承业哥哥”。

他眼前渐渐模糊,呵,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

李承业已没有心情继续作画,他身子往后一靠,仰着脑袋望向屋顶,只希望自己把什么都给忘了,可若真忘了,他又舍不得。

怎么舍得忘记?

年少时,父王对他痴迷作画大为不满,勃然大怒,将他的作品撕成一张张碎片。母妃在旁声泪俱下,只求他迷途知返,甚至皇祖父也表达了不悦。

整个天下都仿佛站在他对立面。

他心中仓惶孤寂,不知所措。他做错了吗?他只是喜欢画画,控制不住的喜欢,可整座皇宫都仿佛在嘲笑他不务正业,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做错事。

唯有平儿站在他这边,冒着大不韪将画具和颜料偷偷送进宫中。

那时候,小姑娘托着腮朝他笑,说,不管承业哥哥什么样子,她都喜欢。

曾经春风十里柔情,不及她妙目流转情思溢。

呵,曾经。

“宣永安郡主觐见。”

不多时,杜平便踏入宫门。她迎着阳光走来,身上仿佛镀一层金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承业听闻只觉可笑,她竟连行礼都变得如此生疏,急着撇清关系?他轻笑一声,自嘲道:“朕怕是活不到万岁了。”

杜平缓缓起身,对他说:“这世上,本就没人能活到一万岁。”

那个爱我至深的平儿,……

她今日穿了件圆口领的窄袖骑装,黑底腰带上用金丝绣着简洁纹路,将腰肢束得愈发纤细。她脸上脂粉未施,额头上还蒙着一层薄汗,整个人都是生机勃勃。

与此相反,他却行将就木,连身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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