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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0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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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再一圈圈地给伤口缠上白布。

随后,他又扶着石头,沾了温泉水,擦了擦身。因为腹部还是疼,裴渡擦得很慢,但没有一点松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黑暗里的虚空某处,好像这样就能和痛楚较劲了。

她喜欢干净整洁的人。

他必须弄干净自己才行。

桑洱本以为自己能一觉睡到天亮。孰料,到了半夜,她觉得有点口渴,醒了过来,想喝点水。外间静悄悄的,裴渡应该已经睡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半夜三更的,把裴渡弄醒,似乎没那个必要。

桑洱摸黑下了床。她如今的身体没灵力,黑暗里视物的能力差了很多,拿起了台面上的烛火,刚要划开火折子照个明,就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了低哑奇怪的声音,愣了一下,连忙走了出去。

寂寥的深夜,灯火凝成了飘摇的光晕。靡靡丝竹之音,间或有一两声深巷里的犬吠,随着夜风,模模糊糊地潜入了耳中。

裴渡恹恹地睁开了眼,额头滚烫,太阳穴卜卜地胀痛着,高热的滋味儿无比真实。

上空是一道狭窄的裂缝。阴暗的冷巷里,两旁都是雕花高楼,大红的灯笼在墙垣上挨擦,看久了,更觉得眼眶胀痛。

这是……

一个让裴渡心颤的念头浮出了脑海,他的十指痉挛地扣住了地面,用尽力气撑起身体,往巷口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一个纤瘦窈窕的人影,正朝他走来。

数不清有多少次,以为自己回到了这个时刻。但是,每一次,不管他在这里躺多久,都等不到她来接他回家。这一夜,事情却出现了变数。她如约地出现了。

一步一步,越发清晰。

裴渡僵硬地维持着撑着身体的动作,眼眶有点酸胀,却不敢眨一次眼,饱含着希冀,直勾勾地盯着她。昏幽的灯火勾勒出了那张清丽的面容。但是,看到横躺在地上的他,她却只投来了淡淡的怜悯一瞥,停留一刹,就无动于衷地与他擦身而过了。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裴渡的指尖在地上抠出了血,却浑然不觉。在回过神来后,他已勉力爬起,仓皇地伸手,去抓住她的衣袖,烧得脑壳胀痛,一些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哀求,喃喃着道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再带我回家一次吧。”

“我……我已经改好了,你别不要我。”

“我以后不会再做错事,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但不管他怎么撕心裂肺地哀求,她由始至终,都只以冷漠又平静的眼神望着他,忽然轻轻地开了口。

“裴渡,你别再撒谎了。”

“我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喜欢我,只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我。”

“我情愿一开始就没有路过这里,也没有认识过你。”

……

这些话语,仿佛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半边身子,百口难辩的悸痛,剜肉刮骨,让裴渡难以呼吸。

这样不可名状的压抑和痛苦,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被一只摇醒他的手终结了。

……

方才,桑洱听见外间的动静,没有划亮火折子,就直接提灯走了出来。

外间的窗没合紧,月光如水,照出了事物的轮廓。裴渡蜷着身体,侧躺在床上,仿佛深陷在了一个痛苦的长梦里,无法自拔,面颊通红,牙关抖颤,一言不发,面容扭曲,眼缝下渗出了水光。

见势不好,桑洱连忙放下了灯,把他叫醒了。

一摸,就发现他的身体很烫。拍了两下,裴渡眉心紧皱,终于睁开了眼。

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的双眼雾蒙蒙的,看起来狼狈又哀戚,脆弱无助到了极致。

“我起来喝水,听见你这儿有声音,就过来看看。”桑洱在床边坐下,有点不放心:“你没事吧?”

话未说完,裴渡就突然往前一挪,抱住了她的腰,闷着声音,小声地嗫嚅了一句:“……桑桑。”

在很久之前,出于恶意和戏谑,他故意喊她做姐姐。想着等真相暴露时,这个称呼可以好好地恶心她。

而如今,一晃十年,这两个字,他已经叫不出口了。

但他还记得,秦跃曾经当着他的面,以“桑桑”这个昵称来称呼秦桑栀,仿佛是在耀武扬威,故意炫耀他和她不为外人所知的亲密。

尽管知道秦桑栀和秦跃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年。可“桑桑”这两个字,却像一颗种子,在裴渡心里一藏就是那么多年。如今,他终于第一次说出了口。

桑洱一怔。她已经被人这样叫惯了,所以,听裴渡这样喊她,也没觉得不对。

毕竟,按年龄来看,现在的裴渡已经比她大了,再叫姐姐也确实不合适了。

比起称呼,桑洱更注意到,裴渡的身体很烫,似乎还在轻微发抖。

不太对劲。

周围的环境也太暗了,先点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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