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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疏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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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百多平的大平层,轻奢高雅的意大利风,房屋主色调是棕黑灰叁色,与落地窗外电闪雷鸣的黑夜遥相呼应。保镖鱼贯而入,朝屋里搬进一件又一件行李,按照谢斯礼的吩咐把行李堆放进其中一个闲置的空房间,好方便明天钟点工上门整理。

嘉鱼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直到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屋里只剩她和谢斯礼两个人,她脸上的表情仍是懵的。

她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有勃然大怒,没有冷战,更没有激烈的争吵。她爸爸似乎极其擅长维持一种虚假的表面和平,当然,也可能是情绪过分稳定。即使不久之前他才将亲生女儿与亲生儿子捉奸在床上,按道理该大发雷霆,狠狠抽她几巴掌,或者将她骂得狗血淋头,警告她再有下次就将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可是,没有。

保镖离开后,他松开袖扣,挽了挽袖子,进浴室打开热水器,还去厨房里煮了一壶饮用水,腾倒在杯子里,顺手放到她面前,告诉她放凉再喝。

“左手边那间房可以住人,今晚你去那睡。”

“……那你呢?”她慢半拍问。

“我睡在你隔壁。”

“哦……”

她震惊的程度不亚于两小时前。两小时前,当她调动毕生所有感情,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心态半真半假问完那句“你不要我了吗”以后,他沉吟了许久,最后出乎意料接了一句:“我和你一起走。”

走?

走去哪?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在做梦,嘉鱼本以为自己至少也会被驱赶回乡下老家,谁知谢斯礼只是让司机开车去了他在北京购置的另一处房产——高档小区里的平层。据说是他没结婚前住的房子,婚后虽然闲置了,却一直有叫钟点工定期上门清扫,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搬进来就可以入住。

于是她以为的“抛弃”摇身一变,变成了“分家”。

热水飘着白雾,袅袅婷婷。

她盯着雾气直发楞,试图分析她爸爸行为背后的逻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谢斯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谭圆。嘉鱼心一紧,默默看向他,不知他要怎样向谭圆解释今晚的事情。总不能实话实话,说“你儿子和我女儿搞到一起了,为了阻止他们继续乱伦,我必须从物理意义上将他们分开”吧?

这边她正胡思乱想,那边谢斯礼已经接起了电话,语调如常,表情自若,从容不迫地扯谎说——家里两个小孩都处于青春期,叛逆敏感火气大,今天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为了两个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学业着想,有必要把他们分开,毕竟他们都到了升学的关键期。

谭圆对嘉鱼没什么感情,对她搬走这件事自然无可无不可,语气也淡淡的,直到听说谢斯礼也要跟着离开,电话那头她的态度才明显急了起来。

“阿熠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他一直很崇拜你,你就这样搬走的话,对他……”

“不算搬走,周末我会回去吃饭。”

“可到底还是比不上之前住在家里……要不你和她都还是回家住吧,阿熠要是不听话,我会教训他,我保证不会让他再……”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

他打断谭圆,没再给她挽留的机会。

那天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时,嘉鱼的心情简直复杂得难以形容。

毫无疑问,她爸爸对她手下留情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今晚他对她的处理方式实在堪称心慈手软。她一边觉得他惺惺作态,对她留情只是基于愧疚与亏欠的表演,一边又切实地享受着他的让步带来的恩惠,并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由衷感到庆幸。她既恨他怨他,又控制不住地感到委屈,还有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茫然。

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背叛与欺瞒就像砍在木桩上的豁口,不可愈合,也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这种隔阂感在之后几天的相处中变得更加明显。

他们依然会对话,可所有对话仅限于日常琐碎,譬如“吃不吃饭”“喝不喝水”。

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关系变味前那种不冷不热不痛不痒的所谓“正常”的父女关系,嘉鱼和他再也没有产生任何父女以上的亲密接触或亲昵对话,所有相处都淡淡的,透着一股客气且冷淡的疏离。

每天他都早出晚归,起得比她早,睡得比她晚,尽管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却变得屈指可数。

谢斯礼冷淡的态度和时间的飞逝渐渐催生了嘉鱼的焦虑,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七月结束,八月到来,十八岁生日迫在眉睫,她不得不沉下心来,好好思考一切。

越思考,嘉鱼越感到绝望。

她相信她爸爸一定能猜出她勾引谢星熠是为了什么,否则他不会绝口不问她这样做的缘由。不问代表心里有数,他知道是他亏欠她在先,所以才对她带坏谢星熠的事轻轻揭过,没有过多追究。可不问也代表着他依然没打算改变最初的决定,不然他就应该坐下来和她好好聊聊身份的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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