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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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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宇洋眯了眯眼睛,看了湛佳眠一眼,没有说话,拉着湛佳眠的胳膊来到了沙发边,按着湛佳眠的肩膀让他坐下了。

“真画呀?那我摆什么姿势,这样的嘛?”湛佳眠笑着翻身趴在了沙发上,用双手将自己的下巴撑了起来,笑着对祁宇洋眨眼,祁宇洋重新拖了一个画架过来,没有粘胶条,随便用夹子夹住了画纸,也对着湛佳眠冷笑了一声:“不是要学《泰坦尼克号》吗?湛佳眠,脱吧。”

湛佳眠眨了下眼,好像还没来得及反应,祁宇洋已经拿起了笔,激将一样地问:“不敢脱?不敢为艺术献身?”

“敢的,怎么不敢了。”湛佳眠缓缓地坐起了身,指尖碰到了自己衣服上的合扣。

祁宇洋看着湛佳眠缓慢但笃定的动作,看见有太阳的光从湛佳眠的身后照了过来,烤红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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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早晚的天气会有些冷,但正值中午、采光良好的工作室的温度,明显用“燥热”来形容要更为合适。

对于男生来说,湛佳眠叠穿的长袖长裤已经不算少了,不过看上去布料是轻薄柔软的,随着湛佳眠的动作一点一点地离开主人的身体,被通红的指尖拈着,搭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在湛佳眠脱去衣服的时候,祁宇洋并没有盯着他去看,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画着浅淡的辅助线条,像是一个艺术家在构思他的稿子,而湛佳眠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模特、是大理石的雕像,他的名字、他的身份、甚至于他是死物还是活物,或许在祁宇洋的眼里,都没有那么重要。

湛佳眠已经脱到了最后,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着,抬起眼睛看向祁宇洋,眉目切切地征求祁宇洋的意见:“这个……就让我穿着吧?”

听见湛佳眠的话,祁宇洋淡淡地扫了一眼湛佳眠身上最后一块白色的布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无情地命令:“脱了。”

这次湛佳眠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畏手畏脚地蜷缩着,将最后一点衣料拉下了自己的身体。

他在沙发上做得很是局促,样子像是羞得不行,祁宇洋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像是很专业的、很专心的样子在挑选着画笔,大片日光照在湛佳眠的身上,照得原本白皙的皮肤发烫、发红,湛佳眠也低下头去,双手挡在身体中部的位置,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祁宇洋似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笔,拨弄挑选的时间有些久了,铅笔在笔盒里来回发出磕碰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好像也撞击在湛佳眠的身上。

湛佳眠一直在等着祁宇洋的动作,就像是死刑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一直到祁宇洋终于喊了他一声:“湛佳眠。”

“嗯、嗯……”湛佳眠没有抬头,低声应着祁宇洋的声音。

——他实在是太白了。湛佳眠实在是太白了,阳光在他的身体上折射出甚至让人恍惚刺目的光来,祁宇洋直起身,看着湛佳眠已经红得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的身体,眼神好像被那片日光烫到,猛地转开视线。

祁宇洋紧紧地闭起眼睛,用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强迫自己去回忆过往在专业课上画过的那些,那些腹部的皮肤耷拉下来、甚至可以遮盖到大腿的中年男性;乳房干瘪、小腹处有无法消去的刀疤的女人;身形佝偻、脊骨节节突兀支起的老者;手臂与小腿堆叠着软肉、如同刚挖出来的藕节一样鲜嫩的婴幼儿……

祁宇洋反思着自己对于“审美”的那些定义、对于“模特”的定义、对于“写生”的定义,他不断回忆自己定义为富有沧桑美的、力量美的、造型美的一切人体和石膏模型,可湛佳眠不在其中任何行列里。

湛佳眠的身上没有带有故事性、带有时间刻印感的粗糙与伤疤,没有过度扭曲的骨骼和夸张的肌肉,甚至没有那些西方油画中的天使或者富丽的贵妇人那样饱满丰腴的躯体。湛佳眠确实不是丑的,可是他的白皙、他的光洁、他的匀称都缺乏艺术性的美感,显得刻意、显得精致、显得落俗。

祼裎在祁宇洋面前的湛佳眠,与其说是用自己的身体在向画师讲述故事的模特,倒不如说……是用自己的身体在诱惑恋人的凡夫俗子。

他的羞怯、他的坦诚、他的迟疑、他的遮挡都像是瑟琴的引诱,让祁宇洋放下手中的笔,让祁宇洋站起身来,让祁宇洋向着他步步逼近。

祁宇洋站定在湛佳眠的面前,湛佳眠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祁宇洋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疑心这样夸张的声音会被湛佳眠也偷听去,便又后撤了一步。

祁宇洋感到自己已经把舌尖咬得快要没有知觉,转而去咬自己舌头的两侧,牙齿深陷进入红色的肉里,同时攥紧了双手,逼着自己开口,稳定地、戏谑地、没有受到任何引诱、没有动摇一般,游刃有余地问湛佳眠:“湛佳眠,你看得《泰坦尼克号》是删减版吗?”

湛佳眠没有回答祁宇洋,但是祁宇洋十分肯定,湛佳眠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的。

或许是羞耻的感觉在日光下、在窗帘大开的地方、在陌生的工作室里、在无数带着眼睛的画作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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