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邮件要回,有电话要打,有文件没写但要明早交,“可是人家不想干活嘛——!!”脑袋也垂着脸颊也挤着嘴都嘟嘟着,死乞白赖拖着调子嗷嗷。接着只一抬眼气质全变,满嘴的屁替死的鬼,跳崖要找垫背的投河也得拉人下水,
&esp;&esp;“帮超——辛劳的丈夫分担毫——无意义的文书任务,是你的分内事吧”,“明天要去哦?去山里,没温泉的那种。所以小朋友要不要跟着一起呀”,“难办呐,这不是逼你老公去雇个胸脯鼓鼓的助理姐姐嘛”吱哩哇啦诸如此类。稍有不慎放任自流,那满嘴垃圾话绝对能轱辘到第二天早上。但如果真卷起袖子要帮忙又会摆摆手说只是开玩笑,真做足了觉悟同去当牛马又只会嬉皮笑脸把人哄上床。
&esp;&esp;不过躺回去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有时候会做一下有时候会随口胡聊。起初还问过祖宗是不是得了梦行症,反正夜游闲逛睡醒全忘悟为什么不能顺手把衣服烫一下。被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没被折腾死。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当时正无所适从的不得了吧。
&esp;&esp;总之撞见过叁次。只叁次。叁次里有一回,仅一回。二零二四年七月十一日。就一回,就这最后一回,别有用心的或者没太在意的,唯一一次哝哝出了点有的没的。
&esp;&esp;纸抽手办玩具枪,水壶硬糖蓝丁胶,书架里横着竖着堆着塞着包罗万象。缩着倚着打哈欠,卷着蜷着揪衣角,柜脚边木地板上。迷迷瞪瞪活像喝了假酒,讨厌鬼哼哼一句啾一下,屁股嘴淬过蜜抹过糖撒过厚厚一层巧克力渣,不要脸的哄鬼胡话像批发。
&esp;&esp;然后就有句什么稀里糊涂掠过去了。像被流水拥离的像被晚风拂去的,杂糅在一大堆黏黏糊糊的短音词间,贴着耳廓又轻又快匀匀溜走毫无实感。
&esp;&esp;接着还是腻歪,腻歪着就把人拎起来。回屋后祖宗俩眼一闭一躺就着,呵呼呵呼吧唧嘴揉脸睡的又他妈像个宝宝一样,大概把别人害到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个狗就爽了。而七月十一日的日出晨光全藏在阴云里,
&esp;&esp;他说平时都只会被讲“快点去”。
&esp;&esp;所以思来想去瞪着眼琢磨到黎明,想一整晚到底什么才叫“快点去”。“快点去”回任务邮件,“快点去”给辅助监督致电,“快点去”写报告写教案写祓除概述写引率小结?
&esp;&esp;还是快点去奔命吧快点去赴难吧快点去把所有恶心事都全干完然后随便的死掉吧。
&esp;&esp;直到今天想起都还是很生气。
&esp;&esp;五月十一日
&esp;&esp;思来想去核对日期,不得已,刚刚又把祖宗薅起来确认信息。眨巴的迷迷瞪瞪活像个傻子,傻子人瞪着大眼反问人家竟然还说过这种话嘛??完——全没印象。
&esp;&esp;笨蛋脑袋不记事正常,可那时明明正闹的昏天黑地,一零五渐入佳境活地狱高潮迭起,那种情况下说了那样的话怎么想都不合理,
&esp;&esp;“但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日期没记错。”是这样问的。
&esp;&esp;垂着眼拖着长音“哦——”了声,顿了片刻又咧嘴笑。他说可能一不小心忘了正在和小朋友生气吧,那个时候。
&esp;&esp;叁月二十八日
&esp;&esp;去年年初有过一次失联。刚开春没多久,晚风很冷。起因是水曜没回家木曜不回信。原本觉得区区四十八小时而已,活祖宗的最常规操作之一,就没往心里去。直到接起辅助监督的电话问他人在哪,电话不通手机关机。
&esp;&esp;情绪记忆犹新,但没法表述下定义。可能即便是再迟钝不过的人,也时不时会灵光乍现本能反应吧。总之随后叁个小孩分头行动满城找人到处跑,大献殷勤的受肉体单手拎你飞在半空里。晚风很冷,
&esp;&esp;而风声里有十万句“惠君”“惠君”。惠君长惠君短惠君平时爱吃什么菜,惠君好惠君棒惠君是和式犬派以及最完美的bti。两颊殷红,眼底很亮,风那么大,她说话声那么小,发现正被注视时含羞带臊低头笑。从没想过时间的经纬会以这种形式被剪映重放,所以忍不住也跟着低头笑,所以正正好好一眼就看到。
&esp;&esp;避雷针信号塔航空障害灯,光、空气、水和土壤,世界复亮万物生长。只是那么大一个人,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小。像枚棋子被摆在黑白格子上,像深绿色的硬胶玩具上战场,像鲸跃带起的水珠沉默的落回汪洋。晚风很冷,人影疏薄,
&esp;&esp;高楼顶,围墙边,翘着两腿荡。祖宗正闲坐着晃点,像纯种二百五一样,遥遥举着胳膊挥,兴高采烈张牙舞爪。搞得一颗心都沉甸甸的往下掉,
&esp;&esp;不过确切的说,想必是因为整个人都如假包换的往下掉。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