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芊柏说她是为了自己背叛了凌星,而非为了凤染背叛凌星,她只觉得心神晃动,世人犯了错,总是爱给自己找理由,可是芊柏却没有。
&esp;&esp;她深知罪孽深重,她逃了二十多年,她也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这所庄园,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esp;&esp;当年之事,都被时间所淡化,不留痕迹,这段本该尘封的记忆,只有芊柏还记得,条理清晰的记得,就好似,她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会这样有模有样的诉说出来。
&esp;&esp;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星涯阁还在,可是知晓凌星阁主的,也唯有柯言月一人了。
&esp;&esp;至于芊柏口中的雪宫主和莫翎,已然是泉下亡魂了,凌星的死,与南宫翎的死,不过是前后脚,说不准,她们黄泉路上,还能相伴一程呢。
&esp;&esp;芊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说着,说着雪宫主,说着莫翎,说着星涯阁,或许她以为,沐千寻从未与这些有过交集,也不知她说的是谁。
&esp;&esp;却不知,在来这部落之前,这其间的丝丝缕缕,她早已铭心,错综复杂的朦朦胧胧的被困惑,被包裹着。
&esp;&esp;星涯阁众人生死不弃的追随着,成了她重生路上不可或缺的存在,助她脱离了孤苦无助的境遇。
&esp;&esp;莫雪为她而死,化名为南宫翎的莫翎,正是慕宥宸的生母,老天,早已把这看似无关的人事,牵强的捆绑在了一起,谁都挣脱不掉。
&esp;&esp;她和凌星,是何等的相似,只是,她还有重生的机会,还遇到了慕宥宸,而凌星没有,她没有从来一次的机会了。
&esp;&esp;或许,老天亦是悲悯凌星的吧,不想她拼命保下来的孩子,也有那么凄惨的结局。
&esp;&esp;“怎么还不动手,在想怎么处置我吗,的确,一剑下去,还是太痛快了。”
&esp;&esp;芊柏歪歪斜斜的躺在床榻之上,缓缓的落下一行清泪,等待的终结一直没来,似乎,有些急躁了。
&esp;&esp;良久,沐千寻身下的木椅才擦动着地板动了动,黑暗中,隐隐可见她娇小的身躯,俏生生的站定。
&esp;&esp;走近,再走近,芊柏始终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沐千寻对她的处置,可能是逃无可逃了,可能是累了,就不想逃了,总之此刻的芊柏,温顺的异常。
&esp;&esp;“其实,我们今日并不是为了当年的事而来,不知道你是芊柏,也不知道你跟娘亲有所牵连。
&esp;&esp;既然意外的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倒真是巧,谁让你,一见着我,就方寸大乱了呢。
&esp;&esp;这个玉,是噬心临死前嘱咐我,要亲手交给你的,现在,她的托付,我算是做到了。”
&esp;&esp;深幽的眸子一片漠然,玉手挑着的青灵玉佩,在黑暗中微微摇晃,声音略显嘶哑。
&esp;&esp;芊柏迟疑的接过玉佩,身形僵直,冷冷一笑:
&esp;&esp;“噬心?她怎么才死,我还以为,她早就死了呢。”
&esp;&esp;眉心一蹙,神情间满是不乐意,可惜,芊柏是看不到的,屋中的光线,着实是暗了些,捕捉动作尚可,可这微妙的神情吗,还真是任说都无能为力的。
&esp;&esp;沐千寻以为,她会恼怒,她会质问,会有哪怕一点点的悲痛,可,只是这么轻飘飘却扎心的一句。
&esp;&esp;噬心临死前,最记挂的,莫过于宇文萱与她的这位好师父了,人家却巴不得她死,呵!
&esp;&esp;“噬心毕竟是你的徒弟,你这是什么话?”
&esp;&esp;不知为何,沐千寻都没有为凌星责怪芊柏一句,反倒为噬心打抱起不平来。
&esp;&esp;“徒弟又如何,不过是我养来的玩物,打发时间的,只有她自己认真罢了。
&esp;&esp;她触及到了我的底线,就该死,我说了,那屋子,她不准进,谁让她进去的。
&esp;&esp;我连主子都能叛,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噬心,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
&esp;&esp;芊柏决绝的回答,沐千寻竟是哑口无言,是啊,还有什么是不能的,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她心疼噬心,不见得人人都会心疼她。
&esp;&esp;“动手吧,我认栽,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活着还是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esp;&esp;腰间的长剑出鞘,银色的光芒晃在芊柏的脸上,惨白的颜色,提起的剑迟迟未曾落下去。
&esp;&esp;面对如此的芊柏,沐千寻一下子,就没了斗志,悲悯起她来